凉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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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狡槙】漫长的告别 Chapter2-生于这个时代

前文:Chapter1-难言再见

后文:Chapter3- 迷宫的出口

         Chapter4-不自由的愛

         Chapter5-It's Never Goodbye(完结)

         番外-茫茫黑夜漫游



改编自雷蒙德·钱德勒的小说《漫长的告别》

人物对话及情节有参考日剧《漫长的告别》(2014)

时代设定在20世纪50-70年代的日本战后经济腾飞期。


 

我到家前,他们已经坐在一辆深色轿车里等我了。车上没有警察标志,没有红灯,他们从车里钻出来朝我吼叫时,我正踏上门口的台阶。两个平常的男人穿着平常的套装,动作带着一贯的冷漠与流利,好像这个世界正凝神屏气,等待被他们差遣。

“狡噛慎也?我们有话要问你。”

    他在我面前亮了一下证件,可是我什么都没看清。说他是防虫害中心的也未尝不可。他的头发是一种深棕偏黑的颜色,夹杂若干白发,一脸难对付的模样。他的同伴是个高个子的青年人,干净利索,一脸奸相,一个喝过墨水的恶棍。他们长着窥视和等待的眼睛,耐心且谨慎,冷漠而轻蔑,是警察才有的眼睛。

“我是征陆。这位是凶案组的岸田警探。”

    我打开门,他们坐在客厅里,我推开窗户,和风拂煦。岸田开口了。

“名叫槙岛圣护的家伙,你很熟吧,嗯?”

“我们偶尔一起喝杯酒。他是樱霜学院的老师。就这些。”

“偶尔,”岸田问,“指多久?”

“那是种含糊的说法,我就是那个意思。可能一周或者两个月。”

“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?在哪里?”

“现在该我问‘出了什么事儿?’你们却只叫我回答问题。”

“别拖时间。”高个子岸田走过来凑近我。

“谁死了?”我问。

    两人中年纪较大的警察开口,“请回答问题,狡噛,”他有着‘少在我面前耍心眼’那种严厉而沉稳的声音。“每个国民都必须协助警察办案,不论在哪方面,只要是任何与犯罪行为有关的问题,你们有都有义务向我们如实坦白。这是义务。”他的口气表明这是无可置疑的事情。

“你这是还活在什么年代?”我嗤笑着问,“是想说,让我们重返战场,为国捐躯吗?”

“我理解你的心情,狡噛,”他取下嘴里的烟头,“但是,时代的发展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快,事实上是,你超越了时代的脚步。”说罢将手中的香烟叼回嘴里。

“是即说是,不是即说不是,再多说一句,便是出于伪善者。”ⅰ

“你少在这儿装圣徒,”岸田不耐烦地说,“你害怕了,想躲?你心里清楚。坐下。藤间幸三郎,槙岛圣护的同事、室友或是相好的什么关系吧,在他们一起住的公寓客房里被杀了。槙岛圣护逃走了。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。我们在搜寻凶杀嫌疑人。满意了吧?”

    征陆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,眼神像是要吃了我。

    岸田拍着大腿,手起来落下,起来落下。“我们搜查那公寓,嘿,结果可是太精彩啦。”他无声地朝我咧了咧嘴。“标本事件的作案工具一应俱全,虽然我们一直怀疑藤间,但他有个权有势的准岳父,他自己也没承认过。不过现在也没人去审问他了,枪子儿送他见了阎王。槙岛没准还是从犯呢,跟赤色分子走那么近的人脑子都有问题。”他一脸不屑。“那公寓跟一般富有的性变态喜欢布置的没两样,就是那种收集初版书籍、烹制精致菜肴、墙板里暗藏秘密奢华书柜的人。”

“槙岛圣护不会干那种事,”我冷冷地说,大概一桶冰水泼在我身上也不会化。“为什么藤间死在客房?”我没指望岸田回答。但他却回答了。

“仆人说,常有客人临门,半夜的。怪不得都说泉宫寺老头子对他准女婿满意,其实是...这种满意。这么多还不够?嗯?别骗自己了。槙岛是我们要找的人。他凌晨一点去了客宅,被佣人看见了。大约一小时后,他又离开了。之后什么事儿都没有。藤间早上没出现,佣人去客宅找他。那男人被剥得精光躺在床上,连脸都没了,被砸了个稀巴烂。可是,致命伤是枪伤。呵,这种丑闻应该见怪不怪了吧,学校真是个避风港啊。”他有点脸红。

“另外那人怎样了?”我问道,他没理我。

“什么另外那人?”

“在客宅作乐,脱得精光。一个人玩儿么?”

“那是以后的事情,我们得先捉住槙岛。”

“当然,有了替罪羊,事情就不那么难办了。”

“罪在谁身上,刀落在谁头上。ⅱ你不说,我们只好抓你进去。狡噛。”征陆盯着我说。

“好吧,”我说,“那就这样吧。槙岛圣护是我朋友。我对他有情谊,不会因为警察说几句就把它糟蹋了。你们要调查他,要调查的或许比我从你们嘴里听到的多得多。是作为重要证人吗?”

“重要个屁。作为嫌疑人!有凶案发生之后的从犯嫌疑。帮助凶犯潜逃。”

    岸田这样说着,突然冲向狡啮,一记左勾拳击中了他的脸。就这样,私家侦探狡噛慎也的牢狱生活开始了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凶案组的头儿是个叫中泽的男人,正属于办案会动用强光、疲劳逼供、拳击太阳穴、膝盖顶腹股沟之类手段的那一类警察。眼下狡噛是他砧板上的肉,中泽坐在审讯桌后面,袖子卷到手肘,像大多数中年发福的男人一样,腰间一团滚肉。粗糙的手背上汗毛浓密,一边把玩着桌上的什么东西,一边盯着岸田看。

    岸田说:“他不肯开口,长官。我们查到他开车出去了,但他不肯说自己开车去了哪里。他跟槙岛很熟,但不肯说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。”

“自以为很硬。”中泽瞧着我说,好像我是一只烟屁股或者空椅子,或是什么存在于他视线之外的东西,不必当回事儿。“我们会让他改变的。关键是有人在这案子里嗅见了不少大新闻。看看藤间背后的老爷子是谁!我们最好帮他教教这家伙学乖。”

    岸田过来重新给我铐上手铐,更确切地是,正要拷上,“拷在背后,给他提提神!”

    我坐在一把硬邦邦的椅子上,岸田把我拷在椅背上,又紧了紧。我的手开始发麻。

    中泽拿一双鱼眼上下打量着我。“侦探先生,现在给我们供词,先来口供。我们待会儿记录下来。要说的完整。比如你昨天上午到现在的行踪。本部门正在调查一宗谋杀案,主要嫌疑人失踪了。我们断定你和他有联系。"

“你们又没有槙岛杀人的证据,凭什么对我兴师问罪。法律在我手中,不在你手中,谁可以控诉我?ⅲ你们要抓我的话,先看清楚法律再说。”我手铐上方的手臂已经开始觉得痛。

“你以为他妈的随便哪个私家侦探都能在我面前谈‘法律’,先生,后面有你苦头吃。这个国家没有哪个警察局可以光靠法律条款办案。你有情报,我正需要,你可以说没有,而我可以不相信。可你连‘没有’都没说。你不会缄口不言的,先生。不值得。开始吧!”他说着发出沙哑的笑声,短促得就像箭矢摩擦空气的一刹。这笑声就立即止住了。

    谁也没搭腔。

    他慢慢站起来,绕过办公桌,附身凑近我,一只大手撑在木头桌面上,露出一丝阴险的微笑。

“你以为就你懂引经据典?你知不知道你是孤立的?你已身处历史潮流以外,因此不存在。”他阴阴地笑着瞧我,语言也越发尖刻,“由于我们手段残忍,瞒骗欺诈,所以你认为在道德上你比我们高一等?”ⅳ

    他保持这样的微笑,照着我脖子一侧挥出一拳,那拳头坚硬如铁。

    那一拳的发力距离很近,我尝到了混合着胆汁的血,几乎把我的脑袋打下来。除了脑袋里的轰鸣,我什么都听不见。他凑近我,说了些什么,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
    我以前很厉害,现在老了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重罪区三号囚房有两张床位,火车卧铺那种。这间囚房只住我一人。虽是白天,天花板上却亮着灯。囚房区的大门内侧有用铁栅栏框住的窥视孔。电灯开关在铁门之外。晚上九点熄灯。没人会靠近铁门招呼一声,你可能正在看报或者读书,一句话读到一半。突然一片漆黑——毫无任何声音、任何预警。直到曙光初现,你无事可做,能睡就睡,有烟就抽,能想就想。回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。

    于是我瞪着月光发呆,我在书里读过,说在监狱里,人最后就失去了时间的概念。监狱里的人生是悬而未决的,没有目的,没有意义。这里其实是世界上最安静的地方之一,你可以夜间从囚房旁走过,透过铁栏杆的空隙瞅见缩成一团的肮脏毛毯,或是头发,或是一双茫然的眼睛。时间长些的话,你可能听见鼾声,也有可能听见有人做噩梦。你或许会看见一个人无法入睡,甚至不想入睡,他坐在铺位边,什么也不干。他看着你或者不看你。你看着他。他对你默然,你也对他默然。

    你们之间看起来没什么好说的...但那只是片刻的沉默。

“一个人哪怕只生活过一天,也可以毫无困难地在监狱里过上一百年。他会有足够的东西来回忆而不至感到烦闷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也是一种好处。 "那个人的身影几乎融进月色,用一本精装书抵着下颌,声音沉静,语速缓慢,一如无数个我们共同度过的黄昏。

    他打破夜色,开口对我说,“这便是许久以前,叫我心情愉悦的黄昏时分。当时等待着我的是轻飘飘的无梦夜晚。现在事情有了转变,明日来临之前,我安身休憩的地方变成了牢房。夏季傍晚的熟悉路径,既能通往一场好梦,也能通往一间牢房。”ⅴ

    幻想是通向幸福之途的最后路障ⅵ,又或许,这路障是我带错了书进囚房。无论是哪种,都使我梦见了槙岛圣护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第三天早晨,一个看守来打开我的囚房门。“看来今天又要挨一顿啊,老兄。”他冷冷地说,“跟警察说谎不犯法。你要稍微有点常识,就该告诉警察你一个多星期没见过槙岛了,比起什么都不说,他们更愿意听谎话。为那么个男人做到这步,你到底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我没有回答。我的确没有答案。

    这次见到的是两幅熟面孔,征陆警官看我走进审讯室,往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,脸色阴沉得像死人。岸田走过来,望着我,接着咧着嘴狰狞地一笑。过了长长的一分钟,他缓和地说:“得了,你小子有种。挨了一顿胖揍,一个字儿没漏。”

“我烦透了”我说。

“烦什么?”他厉声道。

“我已经在重罪区蹲了五十六个小时,你们没必要这样干。我为什么蹲囚房?我有杀人嫌疑?什么见鬼的法律系统,毫无正义可言。因为几个警察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就把人送进重罪囚房?他有什么证据?把我关起来又能证明什么?证明他有权力,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。你以为我一个人枯坐五十六个小时,脑子就成一锅浆糊了?你们这群傻瓜,正拼了命装出伶牙俐齿的样子,冲着我哭。”

    岸田一把揪住我的领子,狠狠地说:“狡噛,你非要强出头,满口法律,好不天真啊?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最懂得如何周旋。法律不等于正义,它是种非常不完善的机制。要是你运气好进对了门,正义可能就在门后等着你。你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啊。”

“我没觉得,我有的是时间。对泉宫寺先生,我知道他身家不菲,整个东金财团现在都是他的吧。报纸、电视、出版社...怎么样,我的宣传进行的如何?”

“宣传?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。

“是啊,竟然没有一位报界人士来采访我。我倒是期待在报纸上弄出点大动静来,好多招些生意——‘私人侦探宁可锒铛下狱,绝不出卖朋友。’”

“你喜欢蹲牢房?”征陆警官站起来,身子晃了晃,瞪了我一眼。“你让我觉得好笑,狡噛。你在某些方面很孩子气。的确,万贯家财可以买到不少公众关注。如果运用得当,钱也可以买到许多沉默。”

“我或许太固执,或许太重感情,可我也很实际。想想看,假如警官你要雇个私人侦探——没错,对,我知道你讨厌这个比方,没法子,你会雇个出卖朋友的家伙吗?”

    他恨恨地瞪着我。

“真想让你多吃点苦头,机灵孩子,”他烦躁地说,“你就是那种让人想要治一治的聪明人。这黑锅你得背一辈子,让槙岛圣护那个死人跟你走路,陪你吃饭,你睡觉做梦都会梦见他。”

“什么?”当时有点安静,安静到有点不可思议。狡噛慎也只能听见自己思维转动的咔咔声。

“你被释放了,”岸田走过来打开我的手铐,征陆接着说,“藤间幸三郎被杀的案子结了,连带标本事件的一起。槙岛圣护昨天在金边(柬埔寨首都)的一家酒店,留下一份完美的自白书,交代了所有事,开枪自尽了。”

“心愿和希望已经淹没,灵魂和海洋恬然静卧...银白的,轻捷地,像一条鱼,我的小舟驶向远方。”ⅶ我茫然地站在那里,那个男人的声音,轻轻地在我脑袋里耳语。他现在是个死人了。

“走啊。”岸田咕哝道,顺手推了我一把,我踉跄着倒在门口。

“喂,”征陆警官掐灭了烟,“记住,到此为止,你就少管闲事吧。”他盯着桌子上的烟灰缸,眼睛没看我。

    我爬起来,跟着岸田一起走了出去,带上门。我的动作尽量很轻,好像那屋子里刚死了一个人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我走出监狱大门,有个男人正在白惨惨的路灯下等我。

“要不要搭便车回家?”他的一头乱发从灰色鸭舌帽下支棱出来,看上去狡黠而玩世不恭,但不像个骗子。

“多少钱?”

“免费。我是《东亚新闻报》的縢秀星。正要收工。”

“哦,跑警察局口的。”我说。

“只是这周,我是跑市政厅的。”我们一起走出大楼。我抬头望着天空。天上有星星,但灯光太亮了。一个清爽宜人的夜晚。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,然后跨进他的车,启动引擎,我们离开了那里。

“侦探先生。”记者说,“你明明都被释放了,却没有一个新闻社来采访你,不觉得奇怪吗?”

“看来没什么案子可言。”我说。

“各种地方都在报道槙岛自杀的案件,可大家也做的相当省事。”縢秀星一边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,一边说道。“新闻业帮助他们筑起了一道高墙。”

“什么高墙?”

“狡噛先生,你是个聪明人。能令媒体集体闭嘴,肯定有人在背后花了大价钱吧。跟这个案子有牵连的权势人物里,只有一个人能办到。藤间的准岳父,老狐狸政客——泉宫寺丰久。”

    我歪在车座一角。“他有新闻社和出版社,这个我清楚,可是他的竞争对手呢?”

“去年,他好像连电视台也成立了。你在报社干过吗?侦探先生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他匆匆瞥了我一眼,好像觉得我很有趣,然后继续专心开车。“侦探先生,新闻业,是最大的谣言制造机。我们不负责揭露真相,那是警察的饭碗,我们只是报道风向而已。他们说的话既要当最真的实话听,也要当最假的谎话听。其实就是有钱人的喉舌,大家表面上你方唱罢我登场,背地里都是一伙儿的。社会和公众总是互相绑架来绑架去,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真谁假。政客也好、明星也罢,芝麻绿豆大的事都要见报骂一通,让大众评评理,管被他们耍得团团转的人要理?这可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了。”

他不怀好意地咧嘴笑了一下,继续道:

“说回这个案子,大家为独家新闻,为发行量,争得你死我活,但前提是,不能损害特权者的声望和地位,一旦这些人利益受损,盖子就捂上啦。”他嘲弄地歪了歪嘴,“你知道泉宫寺要参加下次的众议院议员选举吗?如果有人想快速地制止流言蜚语,让槙岛自杀不是更快吗?”

“你认为整件事情都是受人操纵的?”

“如果我不是个替报社跑腿的,而是个自己有脑子的人,我会认为槙岛大概根本没杀人。”

    很长一段静默,他摸了根香烟叼在嘴里,又递给我一根,在仪表盘上划了根火柴点上,再次开口。

“狡噛先生,如果槙岛不自杀,藤间的案子就不会草草结束了。他是连环杀人犯,这个警方已经有了证据。如果槙岛被抓,法庭总是要上的。那么麻烦就无穷无尽了,时间越长,对议员选举的影响越大吧。就像我刚才说的——让槙岛死,是非常省事的办法。”

“或许你说的对。”我下了车。“谢谢你送我回家,要不要进去喝点东西。”

“改日吧,我想你更愿意一个人静一静。”

“我已经独自呆了太长时间了。”

“你得跟一个朋友道别,”他说,“你为他锒铛入狱,他一定是你的好朋友。”

“谁说我入狱是为他?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笑,“我不能发表的,不代表我不知道。阴谋的面目直到下手才会揭晓。无数人事的变化孕育在时间的胚胎里,我们等着看吧。ⅷ再会了,侦探先生。”我关上车门,他掉头驶离,往路口开去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我走进屋子,打开窗户,房间里太闷了。我关了灯,坐在敞开的窗前。窗外树丛里,一只夜莺在夜幕下自得地练习着几个清亮的颤音。我静坐着倾听,仿佛我能从黑暗深处听见一个声音,一个平和而耐心的声音,这声音使一切变得清晰。

“让我如此地生活无人见亦无人晓 /让我死时也无人哀悼/让我从这个世界悄悄溜走/顽石也不知我在何处躺倒。”ⅸ

    没人会向我解释槙岛圣护的案子,没有解释是必然的。杀人者自己承认了,连审讯都不会有,而且他已经死了。就像新闻记者说的,这样“相当省事”。如果槙岛杀了藤间,很好。那就没必要再挖藤间身上的案子了,没必要翻出标本事件所有令人不快的细节。如果槙岛没杀他,那也很好。死人是世上最好的替罪羊。他不会反驳。

     我现在不用像德川家康那样,为夜莺不啼而奈何ⅹ,可槙岛圣护的案子里总有些事情,怎么也说不清——藤间怪异的死法。我不相信这是圣护干的,至少,他绝不该是这种死法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或许是为了让槙岛死得瞑目,我决心让真相水落石出。

    像是呼应我的心意一样,不久后,狡噛慎也侦探事务所收到了死者的来信。不,更正确的说法是,死者临死前写的信。

 

 

TBC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ⅰ马太福音5:37

ⅱ[英]莎士比亚《哈姆雷特》

ⅲ[英]莎士比亚《李尔王》

ⅳ[英]乔治·奥威尔《1984》

ⅴ[法]阿尔贝·加缪《局外人》

ⅵ[前苏联]叶.扎米亚京《我们》

ⅶ[德]尼采《日落》

ⅷ[英]莎士比亚《奥赛罗》

ⅸ[英]亚历山大·蒲柏《孤独颂》

ⅹ日本战国三杰典故。(杜鹃/夜莺不啼,为之奈何? 织田信长:吾使之啼;丰臣秀吉:吾诱之啼;德川家康:等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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